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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的石头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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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有很多人收藏石头,我们那也有不少人得闲时就到河边去翻找石头,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石头,主人就像开家庭美石展览会一样,喜溢言表地讲解,你看这像一只虎,那像一尊佛。你别说,经他一点拨,还越看越像。那虎张开血盆大口像要吃人,可你别怕,那虎石头上还有尊佛法无边的菩萨似睡非睡地看着它。这讲解可真充满神话色彩,我不禁羡慕主人有这样的雅兴、雅志、雅趣,为石头高兴,为石文化欣慰,它得其主,遇知音了。

    一天,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自报家门说,前几天看到你们报道了童话石趣很有意思,你们也对美石感兴趣。我可是当地最早收藏石头的,现在我已在很多大地方做美石宣传。他说起石头经来是一套一套的,我又不懂,只有洗耳恭听。他边说还边拿出精美的图集,指着一张张美石照片,得意地说,我这可都是精品,是你们这里都没有的。

    我这个外行也看不懂,只觉得是很独特、很美。即怪自己确实孤陋寡闻,又喜今日开眼长见识了。更有幸的是,他还带了一块石头来,那石头长约三十公分,高约四十公分,黄黄的颜色,表面光滑,尤其是中间还有一匹奔腾的骏马。奇啦,绝啦,我不禁失声赞叹。

    那客人看我那么入迷,更加得意了。他说“这可是他费了老大劲才访到的,市面上要卖到万元以上。看你那么喜欢,我们也有缘,就便宜点让给你吧。”我说“那多少钱呢?”“八千吧、八八发图个吉利。”我说:“八千贵了点吧?”“还贵啊,你真不懂行情,真不懂美石文化的价值,给你这个数,还是为了交个朋友。”

    嗨,欣赏欣赏着美石,竟变成了做生意、交朋友来了。看得出这可是一个老江湖,还是个“有美石文化品位”的“新朋友”在他那热忱的如簧之舌面前,我显得是那么笨拙,那么没文化,那么不会交朋友,那么不知好人心。我心中嘀咕着,再看看那石上的骏马,突然又觉得那马也太像了,也太站得正中了,就像到照相馆照出来似的。总觉得有点不踏实,现在造假的水平可是越来越高了,听说有人化了几十万买了一张假画。而我可不是那玩得起的主,只是靠工资吃饭的。于是,只能表示抱谦,领不了这位“新朋友”的好意。那客人一脸遗憾地说,这么好的石头没人识货。这时,有同事进来看热闹,他又展开了演说。我看他说得又是老一套,就没刚才那好奇的兴趣了,再看有位同事给我使眼色。于是,客气地请那“新朋友”走。

    那不速之客失意地走后,同事告诉我那马是做上去的,还好你没上当受骗。听同事一解说,我想好在多个心眼,好在没那么多闲钱,否则,就因想做个有“文化品位”的人,反而成了真正没文化品位的人。

    从此,我又对一些精美的石头上的奇画产生了怀疑,真真假假,真叫人难以分辨。世上的知识很多,你要学,但又难以成专家,一不小心就中了套。这些貌似行家的人又是钻进钱眼里的人,他们嘴上说得好,对你诚,可实质上是对你的铜钱“好”对你的铜钱“诚”!

    好在我多了个心眼,好在我三思而后行,好在我闻到了那“有文化品位”的人身上有股铜臭味。更可喜的是,我在一次到乡村采访时,在村边小路傍邂逅了一块黄蜡石,它躺在乱石中满身是泥的,只是因它比其它石头大些,又方方正正地。于是我就不辞辛劳地把它请回了家。用水给它洗洗干净,近看只有一条长约5公分的凸线,没有什么稀奇的,我边看边退,没想到退出一米开外,竟意外地发现一头小牛凸起卧在其中。我高兴极了,嗨,还真有这样的奇画印在石头上,石头就像照相机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把那不知那个时代的小牛给拍下来了。

    我兴奋地看着小牛,小牛似乎也高兴地看着我说:“我是真的,你不要卖掉我,你是否真心爱我?”

    “啊,小牛我怎么会不爱你,怎么舍得卖掉你。”

    “你别说得好听,你看有多少人嘴上说爱我,却将我买来买去,如果真买到一个知我爱我的人家还好”小牛石眼露疑色地说。

    也难怪它不相信,现在有许多人啊,炒这炒那的,人都被逗着玩,都失去了诚信,还怎么不叫小牛石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呢?

    小牛看我没作声,更加伤心地说:“你看,我们本来在大地上生活的好好的,没看中我们时,虽然默默无闻,一但看中,你们就锄头啊、铲车啊、挖机啊,把我们刨得个底朝天,遍体鳞伤的。”说着说着,我看小牛流下了伤心的泪。

    昨天,我还看到报道,说是一个叫黄龙玉的石头,以前几十块钱可以买一大车,现在惊人地翻到几万倍,黄龙玉身价是上去了,但黄龙玉和我的小牛石一样开心不起来,家毁了,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了。

    我同情地摸摸小牛的犄角,替它擦擦眼泪。可小牛石一撇脑袋说:“不要作秀,要来实的见真的。我们记录下大自然真实画面,真情实感,你看我身上的小牛多么恬静、自然。再看我的家记录下的是什么?是百孔千疮。”

    听着小牛石的诉说,我哑然、默然。我只能对我的小牛说,无论我再穷再急,有再多的金钱诱惑,也不会卖掉它,我们永远不弃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