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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你冷静点儿！”陈曼被吓住了。
她不敢上前，生怕程燕拿着剪刀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来。
程燕拿着剪刀，对着她的大衣，咔嚓一下，剪了下去。
大衣很厚，并没有那么容易剪掉，剪刀卡在上头。
程燕使劲想要剪开，但是费尽力气，没有什么成效。
陈曼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
程燕不动了，抽了一下鼻子，手上的大衣掉在地上，剪刀也掉下去。
陈曼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燕子，别这样，别这样，把剪刀给我，来，到我怀里来……”
程燕一动不动，任由陈漫把剪刀拿开，并且把他的身体揽入怀中，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
陈燕不哭不闹，也不动了，也不说话。
但是陈曼心里却十分难过，她从来没有见过程艳这个样子。
她心酸难耐，程燕是英姿飒爽，潇洒高傲的一个人啊，现在好像低到尘埃一般，甚至可以任人践踏！
宋明海他算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凭什么能染指程燕！
陈曼想要破口大骂出来，但又因这程燕着会儿的情绪，她不敢吭声，只得一下一下，摸着程燕的肩膀，“没事儿，我在，燕子，我在……”
过了许久，陈燕才从陈曼的肩膀上起来，抽了一下鼻子，微微勾唇，有些歉意。
“我刚才真是发疯了，你别在意。”
陈曼叹道：“我和你的关系，怎么会在意这些？你以后别这么吓我就好了。”
程燕失笑，伸手又要去拿剪刀。
陈曼吓得不轻，赶紧先把剪子拿过来，放得老远。
称程燕道：“我不过是把它捡起来而已。”
“那也不行，以后你别摸了。”陈曼有些后怕。
刚才程燕那样发疯，真要是想发泄出去，弄烂衣服，弄烂沙发，弄烂桌子，把什么弄破都无所谓，但是陈曼怕她伤了自己。
她重新坐下来，握住程燕的手，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生下来？”
在医院的时候，陈曼看到程燕极力保孩子，还是很愿意支持她生下来。
程燕能挣钱，养活一个孩子也不算什么难事。
无非就是，那个程燕不愿意说的男人，或许不能和他组成家庭。
但是现在，那个她以为的神秘男友，不是什么不便结婚的富二代小开，而是宋明海！
甚至，从程燕的态度来看，宋明海根本不算她的男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宋明海倒是有几分担心程燕。
但是他到底是担心程燕，还是担心孩子？
“你真的要生下来吗？”
“我不知道。”程燕的眼神里透露着茫然，“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陈曼狐疑，“你不想要，为什么还要怀他？已经三个月了，你早就知道了吧？”
“要是……早点把这个孩子做掉，那我在，宋氏，能有现在的地位？”
“什么意思？”陈漫有些惊讶。
“我说，我靠着这个孩子，来为我的事业铺平道路，不助我，直上青云，你是不是要骂我？”
陈曼微怔，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旋即叹道：“我为什么要骂你？”
“你心里还是会看不起我。”程燕埋头在膝盖上。
陈曼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程燕有没有看到她的动作。
良久，她才张口，问道：“宋明海是什么意思？“
程燕冷笑：“这是他的种，他当然要了！而且跟我说过了，给我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只有百分之十五？”
她一边笑着，一边仰头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百分之十五呢！真心不少了！你猜宋小柔有多少？她刚刚百分之十！到底只是个女儿，宋明海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别看不上这百分之十五，除了宋明海，这算大头了。”
“我不是说百分之十五少。而是不管多少，都不值得你为他生个孩子。”
陈曼心疼的是程燕，而不是在乎多少的问题。
“你怎么想的，我明白。但是，已经这样了，难道我一分钱不要，白白怀一个孩子？”
陈曼连连摇头，“燕子，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要给他生孩子么？孩子生了之后，你怎么面对他的家庭？”
“他有什么家庭？他原配早死了，宋小柔的妈这么多年，没有上位，就是因为生不出儿子来。他家里没人管他，而且，他这种男人，你也知道，管不住。你没看到他身边的女秘书，换了多少个了？呵呵！一把年纪身体都不行了，还靠着壮阳药耍威风。他现在想儿子想疯了，所以广撒网，只要有人给他生儿子，一切好说。”
程燕说得讽刺，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跟自己无关一般。
但是陈曼却是忧心忡忡，“那如果，你也怀得是女儿呢？”
程燕纤弱的手，放在小腹上，那里还一片平坦。
“女儿就打掉，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照样给我。”她轻笑一声，“如果是儿子，并且保证孩子健康的情况下，就给我一半。”
她声音很轻，很轻。
对于事业心很强的程燕来说，这样的事情，是值得狂喜的。
股份，身份，她追求这些，陈曼都能理解。
但是现在，两人都沉默，没有什么喜气可言。
陈曼叹道：“那你就真准备给他生了？你想过没有，和他将来在一起过日子？你能接受么？”
程燕冷笑：“我给他生个孩子，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竟然还想让我跟他过日子，白日做梦！”
“那你生了他的孩子，难道你不要？”
“我当然要，你看他这个岁数了，难道还准备自己亲自养孩子？恐怕孩子没养大，他就先死了！”程燕说起来宋明海，一点儿也口下留情。
“那你能带着他的孩子再嫁人？宋明海能愿意？燕子，就看今天宋明海这架势，他一定不会让你嫁人的，如果真的是个儿子，他不会让他的儿子，叫别的男人一声爸！”
“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这辈子，也没准备再嫁人，无所谓了。”
两人的交流又陷入了安静。
陈曼心里难受得不行。
看着程燕这样，比自己闹离婚，还觉得内心痛苦。
“你这样，是因为程瑾么？”
陈曼这句话轻飘飘的说出来。
程燕本来在说宋明海的时候，一脸不屑和冷漠，但是听到程瑾的名字时，眼圈瞬间就红了。
“小曼，你知道么？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没了。当年因为那个孩子，我把天都要哭塌了，可是，他们把我绑在床上，拿走了我的孩子，连同一个卵巢，我不容易怀孕的。”
陈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听到这种话，想到曾经的过往，终究还是会害怕，身体随之一抖。
程燕接着说道：“当年我很年轻，身体也好，我的孩子却不能留下来。反而这些年我抽烟喝酒，身体早就透支得不行，宋明海又是快进棺材的年龄，我以为不会有事的。谁知道，偏偏还怀上了？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这么不公平？想要孩子的，却不能拥有。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的老流氓，凭什么老天要给他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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