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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曼回到屋中，正巧看到程燕从卧室出来，端着个水杯要倒水。
陈曼赶紧过去，把杯子拿过来。
“医生说的什么你忘了？她让你卧床！你怎么还下来！”
程燕嗤笑道：“我以为你准备跟秦少出去做点儿什么，估计要一两个钟头回不来，我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好。”
“别胡说八道！”陈曼面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马上又热了起来。
程燕觉得没力气，就坐在沙发上，陈曼把水杯给她，又给她开了电暖烘着。
“哪有这么娇贵了？”程燕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娇贵，你肚子娇贵！这可是我干儿子呢！”陈曼又给她拿了一条厚毛毯盖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做饭还行，这你知道。”
“别忙了，叫外卖吧。”程燕声音懒懒。
“那哪儿行，不能吃外卖，你现在要好好养着，不能乱吃。你别管了，我给你弄。“
陈曼起身要去忙，程燕笑了一声：“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个孩子是谁的？”
她歪着头，有几分少见的娇俏。
陈曼微微哑然，但是下一秒，便笑了起来。
“不管是谁的，反正是你的。”
程燕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可惜啊……”
“可惜你不是男的，你要是男的，我不会把你让给秦逸风，肯定嫁你了！”
陈曼大笑：“我要是男的，我就好好跟着你吃软饭了！”
陈曼哄着程燕进屋休息。
程燕没有执拗，很听话地回屋。
陈曼关上门，过了片刻，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程燕需要时间和勇气来消化这件事。
与其安慰她一些没有用的话，让她强颜欢笑，还不如让她好好发泄一下比较好。
陈曼拿上购物袋还有钥匙，出门，准备去买菜，给程燕做饭。
刚一开门，把她吓了一跳。
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准备按门铃，看到陈曼，也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便回神过来：“你在这儿住？”
陈曼点点头，“董事长，您怎么会来？”
她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里却是惊讶得不是一点半点。
宋明海稍稍有几分尴尬，但是这种老姜，向来皮厚，马上就恢复如常。
“听说程燕生病了，我来看看。”
说着，就想往屋里进。
也不知道是心里就对宋家人有些抵触，还是因为宋明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陈曼往边上跨出一步，拦住了宋明海。
宋明海微微沉下了脸。
“陈曼啊，怎么，程燕不在家？”
“在是在，不过董事长，程燕已经休息了。”
“哦，我就看看，看一眼就走。”宋明海异常坚持。
陈曼更加惊讶了。
“董事长，程燕现在在休息，在卧室！”
她觉得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一个女人，现在在自己家的卧室，睡觉，如果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采取回避的态度。
哪怕这个人是程燕的顶头上司！
但是宋明海还是要往里面闯。
陈曼有些不高兴了，赶紧回身就去拦她。
“董事长，留步！”
“陈曼，没你的事儿，你别掺和！”宋明海不高兴，甚至伸手想要推陈曼。
陈曼还没有跟宋明海这么强硬过，宋明海也没有见过这么跟他过不去的陈曼。
“陈曼，你怎么回事儿？我不过是看看程燕有没有事儿，身体怎么样，你拦着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探望自己的员工还不行了？”
“董事长，您探望程燕，我替程燕谢谢您。但是，现在程燕已经休息了。而且，你想知道她什么，我都可以告诉您，犯不着非要叨扰她。您也知道她生病了，正常人都应该明白，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故作好心的打扰。”
宋明海眯着眼，面色阴沉不定。
两人在客厅里剑拔弩张。
突然，一声门响的声音。
陈曼回头，见程燕从卧室里面出来，也没有换衣服，就穿着睡衣，外面批了件毛料大衣。
她赶紧走过去，“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程燕摇了摇头，没回应，而是看向宋明海。
宋明海抬了抬手，想过来，但是陈曼在一边沉着脸，他粗粗的哼了一声，到底是欲言又止。
程燕声音淡淡：“我没事儿，你回去吧。”
宋明海微微蹙眉，好像有些不死心的样子。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没出意外。”
宋明海声音沉沉，“那行，你就在家休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过两天我再过来看你。”
“不用来了，陈曼在这儿照顾我，我不会有事。”到底还是体力不支，说话都有些吃力一般。
“你也放心，我比你更爱惜我自己。”
宋明海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临走前，又看了陈曼一眼，意味深长。
陈曼一直绷着脸，盯着宋明海离开，把门关上，甚至还把防盗扣也挂上，这才转身，看向程燕。
程燕微微勾唇，牵强一笑，“想问什么，问吧。”
陈曼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她曾经想过，程燕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甚至从程燕的态度上，也能想到，这个孩子，估计是不太能见得了光的那种。
程燕在职场打拼多年，富二代小开也是认识不少。
或许是哪天酒后没有把持住，男欢女爱，一两次，没有走心，但是没做好措施，就这么留了个孩子在肚子里。
程燕虽然是个女强人，但是再强的女人，终究还是有母性的。
她不舍得孩子，所以，就拖到现在，成了现在这样。
这是陈曼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程燕自己当一个单亲妈妈，或许男方是不承认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燕子，真的是他？”
程燕嗤笑道：“还能有谁？他那么唯利是图，无情无义，要不是他的种，他能这么着急？”
她看着陈曼越发难看的脸，笑得反而更烂漫了。
“你看不起我吧，我知道。”程燕低头，细弱的手掌捂住脸，声音从在手掌的掩盖下发出来，听着闷闷的。
陈曼赶紧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我没……”
却被程燕一把推开。
“你看不起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哪儿能让别人看得起，上床陪睡，我干了！甚至现在还怀了个野种！他们说我是狐狸精，我不就是狐狸精本人么！说得没错了！我是狐狸精！我不要脸！我太不要脸了！”
程燕便说边哭，甚至，还笑。
整个人宛如封魔一般，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摔。
想要发泄，但是偏偏又发泄不出去。
身上披着的羊绒大衣掉了下去。
陈曼赶紧去捡，程燕厉声喝道：“不许捡！”
陈曼没有理她，把衣服捡起来，想要给她重新披上。
但是程燕不领这份好意，推了陈曼一下，把衣服夺回来。
“这是用挣得脏钱买的！很丑是不是！”
说着，她抓着衣服就撕了起来。
“燕子！”陈曼上手去夺。
程燕抱着衣服躲到一边，顺手从茶几上抓过来一把剪刀。
“别过来！”她满脸是泪，压着声音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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