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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心随夜幕同时落下，越陷越深。
随之而来的不是良药，而是所谓的苦恼与懊恼交织的旋律，让她倍感无聊。
用她的说法是——算了，还是陪天语一下好了。
…………
城堡的天台上，月光如约照耀在这里，一时竟成绝响。
城堡光滑的石头上映不出什么来，只剩下徒劳，以及两位少女在月光下的身影。
月竹和天语。
两人都是魔女，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似乎也有不同之处。
无论是性格还是内心，亦或是坚持与信念都不同。
这很正常，世上有谁是一模一样的呢？
无论是心理或生理，首先应该恭喜自己，你就是世上的独一无二。
“真是有够烦的。”
一声清脆的抱怨从那个散漫的女孩嘴里发出。
或许，她不认同这种独一无二，但也不会觉得那是无病呻吟。
说到底，看待问题可不能以自己为中心呀。
关于这一点她早就领教过了，付出了她一生都不能再付出一次的代价。
“这份差事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呢？”
揉动脖子仿佛成了月竹下意识的举动，或者说成了习惯的存在。
有的人思考时喜欢皱眉，有的人思考时喜欢摸鼻子。
但鼻子也好，脖子也好，怎么舒服怎么来才对。
“等到他回来……（就行了）。”
“诶，那可说不准啊，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百年呢。”
“……你看到苹果了吗？”
“嗯，它掉到地上，被飞刀切得粉碎。”
“飞刀。”
“是啊，飞刀呢。”
顺带一提，她们的视线终点是对面的小山。
山上，有什么东西……
以常人的视线绝对难以触及，尤其是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
但很显然，对魔女们来说这并算不了什么。
“滚石那边呢。”
“嗯……稍微解决了一下，不过那些人究竟是要做什么？搞不好是因为我们嘞。”
“应该不是……”
对此，那个神色淡漠的少女用摇头表达意见。
随即用说不出的目光斜视身边的友人。
“据说，你和searcher玩的有来有回？”
“我啊……啊你什么眼神嘛，天语。”
“那不是很好？”
“……”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顿时浇灭少女内心争辩的意图。
当然也化作那杆挑翻骑士的长枪作威作福。
天语的眼神仿佛看向一个不知是可怜好还是可悲好的家伙，
这本来没什么，但月竹敏锐的发现，那家伙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月竹还记得，这个世界的由来吗？”
“……？记不记得，倒不如说天语从没和我讲过吧？”
对于月竹这个半吊子的魔女。
资历深厚的天语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前辈，而且前了很多辈。
她所拥有的知识面是月竹不能想象的，当然……还有年龄。
“这里是一处平行于主世界的世界，每天发生了超过万亿的变化，从纬度到维度……”
注意到月竹那散发着无趣的眼神，天语只能叹气。
“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不想搞懂。”
“毕竟学习很累的呀，好不容易到了暑假，也不能一番心思都在学习上吧？天语要体谅体谅我啊。”
对此，天语的眼神先是有些无语，
在这外人面前绝对不会做出来的表情之后，便是所谓的沉默了。
“……但是我记得，你在上学的时候说，
‘现在学业很紧张啊，学习东西什么的就放到暑假好了’，是这么说的吗？”
“嗯……有，有说过吗？”
“刚才你的内心，颤动了一下。”
“——！！”
看着那个忽然从变得激动起来的身影，天语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
“被我说中了？”
“……”
少女的表情略微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气愤。
她在人生不知第几次责怪了友人之后陷入沉默，于是再次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输了。”
而这一次，那个娇小的身影却没了说话的兴致。
月光在她们之间继续着散漫的作业，也让两位魔女的身影更加美丽。
天语与月竹。
冰霜与烈火的性格，是描述她们的最好方式。
而除此之外的共同点，大约就是一些不好的评价了。
例如疯子，失败者，不可理喻之人……都是她们的头衔。
当然，魔女们也并没有想要去摘掉的打算。
就这么戴着好了——她们想——反正也也不差多少。
但究其原因的话，大概还是一句话就能概括——其所谓的——麻烦。
“呐，我说天语。”
“嗯。”
这一刻，少女们的目光依旧盯着远处的小山，仿佛是上面有什么相当令她们在意的东西。
“它再这样下去，迷宫（universe）就困不住它了啊。”
“嗯，但是羊皮书（protocol）上的内容，我们不能更改。”
“所以，是时候把那位叫回来了？”
“……不急。”
“天语的想法我也懂啦。只是也许迷宫就要破损了也说不定，这个堡垒（array）可挡不住它的轰击啊。”
“望远镜（warning-device）的话，应该足够了。”
说到望远镜，少女还是第一次陷入沉默。
……然后连带着另一个人也在沉默。
“说到望远镜，今天的蜜蜂好像出去了一趟呢，是因为天语吗？”
“嗯，蜜蜂们出去了一趟，似乎发生了有趣的事。”
“……有趣？”
对此，那个身材稍高一些的少女发出一声嘲讽似的轻笑。
神态也声嘶力竭的描绘着“你是在逗我吗”
月竹再清楚不过了。
蜜蜂们的动用，要么就是巡逻，要么就是……
杀戮——天语张动冰冷的嘴角，露出冰冷的字眼。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今天，是又找到目标了？”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的目标就是它。”
“所以，天语这段时间才这么紧张吗？”
“不是紧张，是累。”
“？”
对于那个第一次在自己眼前明说自己累的少女，月竹还是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那样明显的疲劳。
这一次几乎要比为云风看病时还要厉害，是一眼就能看清的程度。
……当然，仅仅出自眼神，与面庞无关。
少女的面庞依旧冷淡，依旧冰霜。
忽然间，前方小山上爆发出的光芒令人感到在意。
几乎同一时间，月竹和天语都蹿了出去，赶往那里。
“不是说还能撑一段时间吗？”
“可能有偏差，毕竟是来自苏恩的试验品。”
“该死，那群家伙的话才不足以相信呢！”
魔女们开始念动咒语，一遍一遍的撞动八弦，施展魔法。
这种魔法并不具备攻击性，相对于杀伤更侧重精神安抚。
“——”
终于听清楚了。
这次的咆哮出自山顶的一个不大的洞口，从远处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一道巨大的魔法阵隔绝了咆哮，从地上升起。
月竹在山的这边，天语则已经到了那边，两位魔女合力施展这样的魔法。
“该死，好剧烈的反抗，几乎要支撑不住。”
“用电池。”
“明白了。”
几乎立刻，她们就达成手段的一致性。
一块淡蓝色的水晶被月竹握在手中。
那蔚蓝的光芒幽幽闪动，沿着少女的手臂不断蔓延，像有生命的蠕动起来，入侵身体。
“——！”
随后，爆发出怒吼。
两位魔女念完咒语，右手仿佛用尽全力的朝地上同时一按。
这一刻，伟大的力量相互冲击，相互纠缠。
最后双双归于寂灭。
…………
“结束了吗？”
“辛苦了。”
于是，两位魔女几乎又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小山彻底不再震动才放心的走下楼梯，回到她们熟悉的活动场所。
一楼大厅。
“这次要不是你，也许我还得费一番手脚。”
“啊，有那个功夫，请我喝几杯汽水吧。”
“我可以买一箱的无糖汽水，给你。”
“啊？天语，你真的有必要用那种东西赶尽杀绝吗？”
“对你，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这就是你感谢恩人的态度喽。”
相对于她们的友谊，这点小打小闹只是家常便饭。
在经历过童年时的第一次嘴仗后，现在已经彻底不顾及面子，想怎么攻击怎么来了。
当然有一点要遵守的是，太过恶毒的语言不能出现。
为的不是什么道义。
仅仅是因为——那不符合淑女的身份。
“改天，也许我真的会去苏恩一趟，有什么要带的吗？”
“帮我带点汽水就好啦。”
“要不要给你带一件衣裳？”
“什么？”
“皇帝的新衣。”
“——你这家伙！”
然而，那道娇小的身影已经迈上楼梯了。
随着一道关门的声音传来，彻底同小丑脱离，陷入安静。
什么嘛——那个深感自己被丢弃在这的少女发出不耐的抱怨。
抱怨已成了家常便饭，她气恼地坐在沙发上。
那是天语刚刚坐下的位置，姑且还能感受到残留的体温。
“——”
不知为何今晚的月亮也变得那样嘲讽，惹她不爽。
“为什么啊，我小时候居然会说出那种话。”
从语气上分析，那个趴在沙发上用枕头埋住脑袋的少女是说过什么蠢话的。
但她不会自言自语地自爆，从来不会。
好吧，多少有些讽刺。
因为这个笑话就是一次自言自语造成的，也是她一生的痛。
“喵~”
猫咪先生们出来的恰到好处。
一黑一白两只猫咪，一只从挂钟后走出，另一只从壁炉中走出。
挂钟里走出的那只是白猫，柔顺的毛发很喜欢在月竹身上拱来拱去。
壁炉里走出的那只是黑猫，神秘的眼睛带点星空的气息，惹人陶醉。
“你们也完成任务了吗？”
月竹将他们一左一右地抱在怀里。
小家伙们也舔着她的脸颊，逗的她直笑。
他们刚从相隔遥远的两个世界归来，不一会儿就在少女的安抚下睡去。
“……”
“……”
三道柔和的呼吸声响起，相互交错。
月竹也感到睡意，倒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