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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越来越多
而我的梦想却越来越少。
当我老了
你仍然要像现在一样
在每个晴好的傍晚
挽着我散步
你要大声朗诵
我年轻时写的诗歌
尽管你的牙齿已经漏风
有些句子已经忘记
但我仍听得如醉如痴。
当我老了
你要陪我去看看
曾经当兵的海岛
看看那所已经变成民房的军营
看看千步沙的海浪
叫乌石子的小渔村
没有人会认识一个老头
我是来告别的
我来了
可能以后就没有时间再来了。
当我老了
你一定要陪我一起老
我还要继续亲吻你的嘴唇
尽管已经没有了甜蜜的毒汁
我还要抚摸你干瘪的乳房
像冬天的阳光
洒在荒芜的田野上
我要永远热爱
你腹上的十亩荷花
曾经多么的茂盛
如今留得枯荷听雨声。
当我老了
当我头白了
眼花了
牙掉了
耳聋了
背驼了
当我老病在床
不成人形
你一定要为我端茶倒水
要寸步不离我的床边
你要把手握住我的手
握住那些曾经温暖的
湿漉漉的时光
握住我们密密实实的皱纹
紧紧地握住
千万不要让黑夜
将它马上带走。
当我老了
当我死了
当我变成了骨灰
亲啊
我终于全部交给了你
这才是我这一生
彻底爱你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