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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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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记不起有什么比海还能占据我的胸怀了。

    很小时候,海在山的另一边,海像是一个传说,传说海边驻守着很多很多的海军,海军在明媚的日光里能反射出纯洁的莹白。海军夜里梦的是海,日里拥着的也是海,海的梦中也会有像云朵一样点缀了那蔚蓝的大海的海军。我想蓝天和大海一定都是一样的蔚蓝,所以我就猜想海军们的莹白也一定抵得上天空中流动的白云了。

    大了些,海是望不穿的墨蓝。我会在夏日的晚饭之后,被纳凉的大人们带着,一起扑到大海温热柔软的怀抱里,就算在大海里胡乱扭动着身子,踢打着大海,大海也绝不会生气。这时的大海是墨蓝色的,夏夜给了蔚蓝的大海更加成熟的脸。哪天若是淘气松开了母亲的手,那么,大海肯定在这时候会给我管个饱,好叫我老实些,不要脱了母亲的手心,惹出一阵着急的关心。

    再大些,大海是梦想照进现实。原本以为海鸥只是电视剧里出现来点缀剧情的奢侈品,后来才知道,原来海鸥不只在电视里,也不只是在大洋彼岸。当我站在坐落在海岸线的酒店的落地窗前的时候,午后的阳光一丝不苟的穿过窗子,打在我脸上,像是一个聚光灯,而我就像是那个聚光灯下的主角。突然,我真的变成了聚光灯下的主角,因为我低头发现的是生在黑黢黢的礁石边、落在静泊的渔船上的海鸥们,这才是主角应该有的重大发现。我兴奋地望着这群洁白的小生命,它们飞翔在蔚蓝的海面上,飞翔在明媚的阳光里,和我同样的聚光灯,却展翅在更加宽广的舞台上。我想,原来它们才是大海主角,因为它们才是大海的笑声里最为甜美的笑窝吧。

    中学时,大海是友情。因为在夏日你总能够找到那么几个和你臭味相投的好友,与你一起牵手把最默契的脚印印在沙滩上。管它海水会打湿几件衣裳,你们总能在金色的沙滩上逐上最调皮的海浪,挖到最可爱的小鱼和最害羞的螃蟹。直到烈日灼伤了外露的肩膀,才两步一回头的溜达了回去。

    后来呢,大海是浪漫。无论你在哪个季节造访大海,大海总不会让你少见了浪漫,你总能看到那么多相携的手,虽然有的穿着平日的寻常衣服,有的是穿着盛装的婚纱,他们都是慢慢的踱步在沙滩上,对着大海写下天长地久和各种样式的深情诺言。

    再后来,大海是竞赛的快乐,随便你喜欢,只要你敢,你就能套了个泳圈,在最最壮阔的海浪里享受着和海浪的竞赛。你们可以几个人一起手拉手,浮在海上,数着一、二、三、跳,躲过海浪一次次好胜的进攻。你们会笑啊,喊啊,跳啊,喝海水啊,横看竖看怎么着都是快乐的,因为海水本身也是快乐的。就算最后海浪把你们横七竖八的拍在沙滩上了,大海毫无悬念的赢了,但是你们却笑的更快乐了。

    到如今,纵然在寒冬时分,我也会常常想起家乡的大海。不知在冬天我不常去的时候,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是不是突然告别的夏天和秋天的热闹,他也会偶尔感到有些失落。他的夜晚是怎样的过,是不是一样的任海浪光着膀子,甩着步子,奔跑在海岸上。他是不是也会惦念我,我这个爱追海浪,爱捉小鱼,爱挖蟹子的,常常想念他的孩子。

    我是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