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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一九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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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一九七九年,背景是天崩地裂的轰鸣:三大信仰之星陨落的一头茫然雾水还未消散,唐山大地震的一夜血色噩梦还未醒来;一种失落,一种向往,深深地缠系在脐带的一端。四五的诗歌还在民间和着泪水滚滚传递,一并带来审判“四人帮”的激动潮阵阵,一并点燃思想解放的火熊熊:一九七九年,深冬的严寒还在风里呼啸,春天的故事就要从一个圆圈开始唱响。

    生在这一年,我们的襁褓里还有大食堂的歌声,文革的喇叭,包产到户的混乱争吵和赶工分的匆匆影子。再过一年把,计划生育的宣传车载着几块钱的罚款制度在父母的庆幸声里出发了!生在这一年,我们不能做老大,要么是独子,要么是幺儿。虽然父母幸福地忙着生产去了,但我们还有哥哥姐姐的照顾,还有邻居小孩的陪伴。我们一身土气的开始成长了。我们少有玩具,但我们有很多的游戏和连环画。

    一九八零,领着一个完全崭新的时代来临,和我们遥远地相望;我们站在七九年的坐标上,同样觉得七零年,甚至七八年,都有些陌生。七九年,七零年代的尾巴上差点被割断,又被八零年代靠不客气地拒之门外。生于这一年,本身就带有宿命的孤独和伤感。

    一九八九年,我们十岁。六四,我们是模糊甚至一无所知的;改革,我们仍是像对地图上的广东深圳一样茫然。六零年代生人已经带着锐气争夺天下。六十年代的狂热在他们身上降为单纯的理想主义,他们拥有的读书热、哲学潮我们只有在未来深情怀想。那时的我们在乡村里读小学,幻想去乡上读初中的的神气。我们练庞中华的字帖,我们学少林寺的拳脚棍棒。接着到了初中,我们知道了晚自习,住校,饥饿;我们偷偷抽过烟,翻过厕所;我们想吹笛子或口琴。我们看课本,也看一些哥哥姐姐的课本。老师还是很严肃的样子,不仅像小学时代经常去背语文,还得去背英语和政治了。一些同学升学了,一些同学得意洋洋地上了让他们后来后悔万分的中专,一些同学去打工了。

    终于上城里读高中了。第一次上城出远门,坐客车。知道了什么才是乡下人羡慕的城里人,知道了黑色七月,知道了馆子的饭菜比学校的好吃。放假开始不想回家了。七九年生人,我们是幸运的,九六年起,大学招生就扩大了点;但是我们又不像晚一级的九九级,凶猛的扩招给他们带来了恶果累累。我们终于上了大学。我们来到更远的城市。我们知道了什么是计算机,知道了英语角和英语听力以及难过的英语四级,知道了找工作。

    一九九九年,世纪末,我们二十岁。大学二年级的我们正迷惘。孤独与伤感混合这世纪末的情绪壮大。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无法改变。校园里到处是人,我们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骂扩招。有人沉迷于爱恋,有人隐身于网吧。有人疯了,有人跳楼了,有人退学了。

    我们之后,是一个完全的新时代出生的人。他们敏感,他们新潮,他们朝气蓬勃,他们也更加迷惘。

    现在工作了,发现六十年代生人是单位的中流砥柱,八十年代生人已成后起之秀,七十年代前期生人还在那虎视眈眈等机会。我们,七九年生人,有些茫然无措。

    200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