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坐在桌前太久,看着那碗冒热气的长寿面凉了个透,止不住的阵阵心慌。
慌乱中起身时,还碰掉了桌上的长寿面,青白的瓷碗碎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直响。
刚出了门,就看见了被送回来的怀泱,只看上一眼,我就被定在了原地,大脑宕机一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怀泱是被人抬回来的,身上盖着厚厚的白布,我颤抖着手指掀开,就只看见了怀泱青紫的脸。
我手颤个不停,悬在空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半天才落在了怀泱的脸上。
像是平时那般哄着他一样,我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我说。
“怀泱怀泱,快醒醒,阿娘弄撒了你的长寿面,你陪着阿娘在重新做一碗。”
“那日里你嘟囔的糖葫芦阿娘给你买了好多串当生辰礼。”
“阿娘,还给你打了新的长命锁,小金锁头上镶着玉,你起来阿娘给你戴上。”
可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句话也不回答我,小眼睛闭得紧紧的,不像是同我开玩笑的样子。
我终于迟钝的发觉,我的怀泱,好像真的没了性命,再也不会叫我阿娘。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我哑着嗓子哭不出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遭都喧闹的紧。
陆寻进来的时候,我便是那一副样子,呆呆愣愣的跪着,摸着怀泱的脸。
像是魔怔了一般,只掉着眼泪,一言不发。
直到他把我搂进怀里,我才有了反应。
“陆寻,你当时怎么把怀泱叫走的?又是怎么把他给我送回来的?”
“你赔我的怀泱!你赔我!”
陆寻只紧紧抱着我,按住我胡乱撕扯的手,只哑着嗓子唤我。
“别哭,别哭。我们今后再重新生一个。”
可我不想要新的小孩,我只想要我的怀泱,紧紧扯着陆寻的手指开始发白。
一片狼藉之际泱泱进了院子里,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向我道歉。
“都怪我,都怪我姐姐,要不是我不会水,定能将怀泱救起来的。”
江南水乡的姑娘竟然不擅水,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陆寻也在身边搭了腔,他说泱泱怀了孕,不能下水才耽误了时机。
我从陆寻怀里抬起了头,拔了头上的银钗便向泱泱狠狠刺去。
可钗子扎上了陆寻的手臂,血腥气息盈在空气里,泱泱被他护在怀里,半分都没伤到。
“够了!一个孩子而已!怎么能让你如此恶毒,对着一个怀孕的妇人动手!”
我愣了愣,像是不相信这种话能从陆寻嘴里说出。
泱泱适时的插了嘴,带着几分喘意,像是真被吓到了一般。
“姐姐,那是你被歹人糟践,是陛下求亲才让你不被人用唾沫淹死,成婚没多久你便怀了孕,谁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抬起头去看陆寻,只看见他低垂个眼,像是对这话不可置否一般。
我彻底被激出怒意,指着陆寻说出了那个我知晓很久很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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