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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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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元博生前有过嘱咐,身后事不想大操大办,以节俭省钱为先,不过管家和帐房商量过后,得了邓月婵的允许,从钱库里临时提了一笔银子出来,大约五百两,置办随葬的冥器、镇墓兽、辟邪的灵玉,又请了风水师择了适宜动土的时日。

    忙完这些,就等着二爷邓元仲派人奔丧,期间城中不少与邓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与过世的家主有私交情谊的朋友,纷纷前来吊唁,看见邓月婵一身男装,都是惊异莫名,却不好说什么。

    死者为大,尚未入土为安,怎好在灵堂前失了礼数,再则如今世风不同以往,工商业兴盛,释放海量财富,礼教枷锁松脱,女儿家抛头露面的多了去。

    海上贸易往来输送,带来异域风俗人情,彼此交融碰撞,尤其是沿海诸地,民风豪放,别说富甲一方的女豪商,就连海上贼匪,也有一位姓郑的女首领,在南海琼崖附近一带,做下好大的事业,可惜却是凶名赫赫,夜里能止小儿哭啼。

    能与海商人家往来都是心思玲珑的精细鬼,瞧着邓家上下里外,都把邓月婵当作家主看待,就连老总管也看她脸色,便私下找人打听,花了不少钱疏通,才探听到邓元博临走前,将库房所有钥匙都传到独女手里,偌大的家业都变成嫁妆,令不少人眼馋心热。

    消息传开,婺州城里,有年龄相近,合适婚配的人家,都转动了自己的小算盘。没有眼力的贪婪之徒,厚着脸皮登门拜访,言辞之间百般试探,想听一听风声。

    邓家还在治丧,阖府上下披麻戴孝,怎可在这当口提起小姐的婚事,不消邓月婵下令,早有家丁持着棍棒轰出去,要不是看在这些人都有身份,免不了皮肉吃点苦头。

    邓元博刚刚过世,偌大的家业就被人觊觎窥视,群狼环伺的滋味不好受,就连资历深厚的老管家,也有些拿捏不住,即使家主过往的朋友,如今是否还可以信赖。

    熬到头七,长汀县派来奔丧的人刚好抵达,邓元仲异地为官,没有特殊理由,不好擅自离县,就让长子邓寅领着几个亲信家人返回婺州的本家。

    长汀县令的牌子果然好用,窥视邓家产业,试图人财两得的愚人,顿时偃旗息鼓,收敛许多。

    待得吉日吉时,邓家循着相师的指点,按照约定俗成的丧礼出殡,将棺椁葬入风水宝地。邓寅捧着大伯的灵牌,亲手放在邓家的祠堂,撮香点燃奉上。

    邓月婵再是装扮,毕竟是女儿家,担不得这些事务,就连祠堂也不能进,只能远远观望,瞧着老父的灵牌萦绕阵阵烟气,不免又是一番唏嘘。

    傍晚开了十几桌丧宴,都是自家人,亲朋戚友,隔壁邻居,礼金一概不收,花圈、花篮、挽联都有出处记录,备了礼贴交给送礼者。

    席间气氛原本沉郁,渐渐酒意上头,行着酒令,这才恢复几分人气,待至酒酣耳热之际,不少人借酒装疯弄傻,都被海量的邓寅挡下。

    邓月婵瞧着年长自己四岁的兄长,明明是身体单薄的书生,眉目之间却有武林侠士的豪气,不由地轻轻点头。

    南闽省地势多山,田亩出产有限,又有蛮人不时下山犯难,民风尚武,不止围屋盛行,还形成家族为主的许多门派,是南武林势力最强,也是最错综复杂的地方。

    ‘莫非,我这位兄长也入了门派。不然,县令之子,有的是武林高手主动贴上来投效,没准得了许多真传,那倒要找机会讨教讨教了。’

    宴终人散,送走亲朋戚友,自有家中仆人收拾杯盘狼藉的桌席,免不了有几个吃醉的酒虫,被人扛着送回家。

    喧闹的人气渐渐消散低落,邓寅身为‘长男’,权当自己是半个家主,不客气地住进大伯的书房。

    待到酒意发散,就着清冷的井水,简单地洗漱一番,去了身上的疲倦,穿上换洗的衣裳,侧躺在书房的软榻,接着烛光翻看大伯的藏书。

    他对诗词歌赋毫无兴趣,专门挑着剑侠话本阅览,对那些御剑飞行,餐风饮露的剑仙格外眼热。

    邓元仲平时管束严格,这时节邓寅脱了樊笼缰绳,赶紧趁着闲暇挑灯夜战,心里暗道大伯家真是一个好去处,不若让妹妹跟父亲讨个情面,让自己在本家多待几天。

    在自己院子里安歇的邓月婵,还不知道兄长心里打的小算盘,老父入土为安,总算放下一桩心事。

    这几日,老管家和帐房先生主动靠向自己,凡事都有商量,人事、财权在手,已经掌握家里大半权利。在外的产业,都与主事见过面,尽管惊讶于自家小姐一身男装,却很快地接受这种转变。

    前天月底结余,诸位主事爽快地将盈利输送回府,另造一册记录,存进库房里。更大的收入是海贸,尽管风雨浸湿了部分货物,有少许折损,却在预计当中,利润大头还是平安入袋。

    库房有钱进项,按照惯例给家里上下所有人都发一份利钱,多则十两,少则五钱,邓月婵做主上调四成,立即让邓家浮动的人心沉淀下来。

    不过风声传出去,让许多按下心思的人再次活泛开来,钱财动心人,自己不便出手,就用钱使动城狐社鼠,甚至买通昼伏夜出的江湖宵小之徒,来探一探邓府的家底。

    所幸的是邓月婵早有准备,提前在城南花鸟街买了十六头驯服的獒犬,大半放在后院,其余都由巡夜的家丁牵着,堵在院落入口出处。

    花蝴蝶孟浪,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擅长易容术和缩骨功,兼懂一点药理。月前游历到婺州,在知交好友粉面童子周章处,听闻城中海商邓元博家里的独女,出落地楚楚动人,就有几分心动。

    只是邓月婵养在深闺鲜少出游,因此难以窥见真容,于是常在邓府附近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捱了半月光景,邓月婵出城,前往长春观为病榻上的老父祈祝。

    孟浪远远地缀着,有幸在后堂竹林掩映之间,以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姿容,娴雅清秀,果然与众不同,立即转身就走,心里早就将她纳为下手的猎物。

    他却没有估料到,邓月婵在竹林得玉,开启一段奇缘,早已今非昔比,还把她当作普通人家的闺秀,试图染指一二。

    入夜时分,这位窃玉偷香的高手,用药粉遮掩自己的体味,避开院落之间的獒犬,贴着墙根来到后院临街的一面。

    丈许高的外墙可难不倒轻功过人的孟浪,不消钩爪细绳辅助,手脚并用攀援而上,不动声色地潜进邓家。

    不得不说,采花大盗们一般都有不俗的轻身功夫,如若不然,一旦走漏风声,就是逃跑也得比追索的苦主快才行。

    可惜,如今邓家不是稀松地毫不设防之地,后院的獒犬尽管被药粉糊弄过去,可是少许异常的声响,还是把它们惊动了。

    正院书房里,挑灯夜读的邓寅,本着武人独有的敏锐直觉,察觉有外人潜进家中,心里顿时又惊又喜。

    ‘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招惹到我家的头上,莫非不知道我赤烟虎的名头,可是靠着拳脚在南闽打出来的名号。’

    邓寅放下读了大半的《醉月游仙记》,长身而起,披好外衣,套上软底靴,静悄悄地离开书房,往后院方向行去。

    浅眠中的邓月婵被一阵轻柔的风铃声惊醒,这是她在系统饰物界面,花了三十六两银子兑换到手的灵器,一件小玩意,功能示警传讯、侦测敌意,似乎和年岁久远而通灵的剑器类似。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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