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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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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板着脸,看着我说:“小娃子,你太狂妄了!”

    外婆依然笑着:“老头子,不要在意这些,再怎么狂妄,也是一个没醒的眼珠子,咱们会怕他吗?”

    “是啊,不过是多年未见外孙,多聊聊而已。”外公脸色缓和下来。

    我也笑了,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眼:“你们以为,有了月镜和牙镜,有了血参续命,有了阴魂补术,就能为所欲为吗?错,天道轮回,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今天,就是你们的时间到了。”

    外公外婆不出声,我听到他们慢慢走动的声音,再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二人手中都拿着一把灭魂钉。

    外婆笑着说:“傻孩子,再能耐的人,哪怕是神仙,也害怕这灭魂钉。今天,就让我们亲手送你和你母亲团聚吧,不过你别急,你养父也会去的,还有你亲生父亲,那些朋友们!”

    说着,外婆手高高扬起,外公也把钉子尖对准了我,照着我的天灵便要扎下来。

    “住手!”罗佳晶他们终于忍不住,从落叶里站起来,随手扔出一道符,结指成印,那道符突然烧了起来。

    当那道火符落到外公外婆面前时,他们起初并不在意,而是抽出腰间的软剑和绳镖,打算收拾罗佳晶他们。

    不料,这道火符烧尽的时候,外公外婆突然发生了变化。那长出的牙齿渐渐脱落,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白色,本来清明的双眼,变得一片浑浊。

    “怎么回事!血参不管用了吗!”外公看着外婆,一脸震惊。

    外婆摇了摇头,用下巴点了下罗佳晶:“是她搞的鬼,老头子,那血参只一片便能长寿回春,定是她使了邪法,才让咱们又变回去的!”

    罗佳晶突然大笑:“你们说我用邪法?我可是正统的降魔者传人,现世唯一一个降魔者,别说我不会用邪术,就算会用,也不屑去用,这样,给我们罗家丢人!”

    “那你用的是什么东西?”外婆眼神阴冷,盯着罗佳晶。

    罗劲从罗佳晶的身后走了出来,捂着嘴笑:“还说呢,我们用的东西,还不是从你们那取的,这都要感谢你们那个好儿子,他临死前,可是给我们留下不少的好东西。省了不少功夫不说,还长了见识,这不,正好眼下就能用上吗!”

    外婆面上现出狠色:“你把小池怎么了!”

    施林把李又晴从后背解下,抱在怀里:“怎么了?现在,宋安池正在地底下,等着你们地去团聚呢!”

    “你们把小池杀了!”外公睁大了眼睛。

    我忍不住说道:“你们让宋安池做下那些缺德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怎么?现在想来怪我们?没错,宋安池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他死的很惨呢,死之前,还和我说,会等着你们两个。”我说了谎话,想看看这老两口到底有没有一丝人性。

    我始终相信,哪怕是再自私的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存着先天的一分善良。我不知道他俩是如何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经历了些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想看到他们这一面,看看他们还是不是人。

    “那可是你父亲啊!也是你舅舅!”外婆一脸痛心的看着施林,又转过头对我说。

    我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像你们说的,我母亲本来就是捡来的,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养恩大于生恩,你们养了我母亲二十多年,可是你们利用她,也算是报达了她对你们的亏欠了。”

    施林拍着李又晴,把她哄睡着,才抬起头:“我小的时候,经常问我妈,我爸在哪里。我妈说,她也不知道,她也在找,背井离乡,吃尽了苦头,只是想问问宋安池一句话。但是,现在这句话,不用问了。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心,不讲人性,自私到了极致。”

    “那你怎么敢纵容别人杀了你的父亲!”外公怒极,脸都红了。

    施林笑着说:“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几次要害我朋友,这也罢了。他明知道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却连我都不放过。可能他生下来,就是要下一般你死我活的棋,无所谓了,他死他活,与我无关。”

    “老头子!不用和他们废话了!咱们这就把他们杀了,给小池报仇!咱们回去以后赶紧吃血参,回春之后,为小池召魂,只要召来魂了,再生一个孩子,他下辈子还是咱们的儿子!”外婆咬牙切齿的看着我,那表情,真是恨不得我现在就死了。

    罗劲撇了撇嘴:“还有你说呢!我就不明白,人家都是孙子亲,隔辈亲,你们呢?孙子不要了也要儿子,我真不理解,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的儿子,别人都不是人似的!呸!真不要脸!”

    “你懂什么!只有他才是我们两个的骨肉,孙子?可以再生!”外公轻蔑的看着罗劲,手突然一甩。

    罗劲本来站在罗佳晶的旁边,往左躲,是罗佳晶,往右躲,又怕伤了施林和李又晴,便往后一躺,一枚小刀,大力的飞到了树干上。

    “啊呀,你玩阴的!”罗劲撸着袖子:“今天我就不给你们面子了,兄弟们,上!”

    罗佳晶挡住了罗劲:“等一下,他们功底子毕竟深,我先把他们的法破了,你们再上。”

    罗佳晶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铁盒子东西来。那铁盒是方形的,眼见着像我的冰蛹盒子,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罗佳晶扬起那个盒子,突然打开盒盖,往老两口的身上扬去。一股血直接喷到了二人身上,二人闻了闻说:“癸水?”

    “当然了,这东西阴着呢,破法一流。”罗佳晶得意的说。

    不料,外婆突然大笑:“真是个傻孩子!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修的术法,还真不怕这个东西。”

    果然,外婆结指成印,向罗佳晶指了一下,随即拿出黄纸,掐出一个小黄人,咬破中指,点在了黄人身上。

    小黄纸人一沾到了血,那血很快的蔓延开来,变成了一个血人。外婆嘴里念念有词,罗佳晶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了。

    “你竟然会式神术!”罗佳晶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像我一样,打坐闭目。

    “没用的,现在,你后悔也晚了!”外婆得意的笑着,把那小黄纸人往上一扔,小黄纸人突然碎了。

    而罗佳晶,就这么消失了!就消失在我们的眼前,一点都看不到!

    “姑奶奶!你在哪!”罗劲像疯了一下扒着地上的落叶:“你别吓我啊!”

    “她已经回不来了,你们,还是乖乖的吧,别让我们费事!”外婆转过头,笑着说:“还有你!”

    我冷冷的对二人说道:“把罗佳晶放出来,还有我父亲和小妈,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哈哈哈哈……”外公扬头大笑:“好外孙,你的头是不是傻掉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

    眼见着他俩笑的猖狂,我却越来越平静下来,看着树后的影子,对二人说:“你们不信?”

    外婆手里拿着灭魂钉:“别浪费时间了!老头子,你去解决他们几个,我来解决这个!”

    这时,地门上涌出很多人,大概有四五十个,一齐向罗劲他们杀了过去。

    好在施林和罗劲他俩功夫不错,施林甚至一边抱着李又晴,一边对那几个人对打。

    但是,外公过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外公的功夫很扎实,几十年的经验,与罗劲交手时,罗劲显然有点力气不接。

    外婆摸着我的额头,笑着说:“孩子,今天就是你的绝路了,你好生去吧,死了以后,我和你外公高兴,也许还能多给你们烧点纸呢!”说完,那只手突然扎向了我的额头。

    就在钉子离我额头极近的时候,却看到外婆的手停下了。

    外婆扬起头:“谁在这搞鬼!”

    “母亲……”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母亲,你不记得我了吗?”一只更加苍老的手,伸到了外婆的肩膀上,把她扭转回了身。

    外婆眯着眼睛看着来人:“你是……你是人还是鬼?”

    “我已经是鬼了,母亲,我是如心啊!”母亲站在刚刚外公外婆站的地方,突然回复了青春,显然,她也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你踩中符了!哼!刚刚那个死丫头把我们的寿命全吸走了,现在,到你的身上了!”外婆恶狠狠的说。

    外婆慢慢的走到一边,母亲的脸,立时显在我的眼前。难怪素察会为我母亲守了一辈子,也不愿意与年轻漂亮的依凌在一起,母亲简直是太美了,温柔的双眼,几乎能滴出水来,又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

    外婆笑着说:“你死了也不老实?竟然敢拦着我?”外婆眼神变厉,从怀里拿出一道符,向母亲打了过去。

    我的心为之一揪,生怕母亲又被外婆打散了魂。

    但是,那张纸轻飘飘的落在母亲的脚边,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母亲笑着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现在的我,不只是鬼而已,也是阴差。母亲,为了感谢你养育了我这么多年,这个,给你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