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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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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得有些猛, 脚又崴了,一股钻心的疼袭来,姚姝身子往后倒去,身下就是半人高的蔷薇, 要是摔下去,真是了不得!

    吴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从她的腰间一横, 微微一躬身, 松了手, 穿过她的腿弯, 就把她抱了起来。整个过程, 可谓电光火石般的快, 也令人眼花缭乱。

    赵峥抱起她,目光在姚姝的裙摆处扫过一眼,一条桃红色的裙子,裙摆已经破烂不堪, 绣花鞋上全是泥土。赵峥朝湖阳看了一眼,冷漠的眼神,令湖阳在这炎热的夏日里, 全身一哆嗦,缩了缩脑袋, 过来问赵峥, “三哥今天怎么没有上学?”

    赵峥没有说话, 只抱着姚姝朝宏微殿走去,身后跟着他自己的人,还有今日跟着姚姝出来的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姚姝的脚踝还在疼,鼻尖也不知道时候热的,还是疼的,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看得出赵峥不高兴,自己连累了他,害得他还要抱着自己,姚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两手抓在赵峥的肩上,细细的声音说,“赵峥哥哥,我给小木涂了颜色,很好看很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赵峥微微垂了眼,在她脸上扫过,小女孩一脸的期盼,却并没有让他脸上动容,依旧是不说话。

    一直到进了宏微殿,主殿的前面,赵峥住了脚步,微微偏头,朝后面一众的人道,“今日跟乡君出门的人,罚跪两个时辰!”

    大日头下,罚跪两个时辰,这简直是要命!

    姚姝觉得赵峥是在迁怒,她不忍地朝跟着她出门的人看了一眼,手上已经不由自主地紧了些,勒到了赵峥的脖子,她都没有发觉,“赵峥哥哥,要罚你就罚我吧,你不要罚他们了!”

    他一定是在迁怒,以为是这些宫人内侍们护她不慎,才会让她的脚崴了,不得不让他背自己回来。

    赵峥理都没有理姚姝,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抱着她就朝殿里走去。

    付嬷嬷迎了出来,很急,边说道,“沈医官已经来了,这是怎么了?才出门多大一会儿,太妃娘娘急得都上火了!”

    姚姝未免紧张,心里也疑惑,沈医官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巧?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自己的脚崴了?赵峥低头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地声音不再那么冷锐,只可惜,他是对付嬷嬷说的,“让皇祖母挂心了!”

    皇太妃并无子嗣,也不是太后,但当今皇帝的子女却都喊她一声“皇祖母”,连太子都不例外。

    脚踝处,略微有些红肿,却不严重。沈医官留了药,细细打量这个丫头,才不久,他是给这丫头的娘亲治病,现如今又轮到了这小丫头了。听到小丫头细细的声音在道歉,沈医官呵呵笑,正要抬手去摸丫头的头,却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一凉,他猛地抬头,吴王殿下的目光刚刚扫过他的手腕。

    沈医官到底没敢造次,他都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常在皇宫里走动,和侯府里关系也密切,他只是把姚姝当晚辈看的。

    沈医官到底没敢伸手,他嘱咐了姚姝用药,“这药抹上去之后,要用力揉开,会有些疼,要忍着点。”

    付嬷嬷安排了女官帮姚姝上药,这女官是从太医署来的,平日里为皇太妃娘娘做些药膳。她的手有些重,一用力按下去,姚姝眼泪就蹦出来了,压抑着声音“呜呜呜”地哭。

    皇太妃娘娘坐在旁边,面上不知道多忍耐,却只能安慰姚姝,“好孩子,先忍着点,这会子疼,回头就好得快!”

    发生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她也不知道姚姝怎么会和湖阳结了仇。一开始,她还以为湖阳是真心来找姚姝玩的呢,想着湖阳在宫里,能够多个玩伴就是好的了。

    赵峥端了盅茶,坐在旁边等着,姚姝上好了药,才好吃饭。

    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脚上穿了袜子,只露出脚踝处,雪白的肌肤,如白玉,红肿起来,像是一个包子。

    “哐当”一身,赵峥放下茶盏,他的手略有些重,走了过来,撵那女官,“走开!”

    姚姝吓得眼泪都憋回去了,她两手撑在榻上,歪着身子,脚踝还□□在外面,裙摆齐小腿,露出雪白的膝裤。只见赵峥一把将她的袜子脱了下来,眼眸暗沉地看了一眼脚踝,拿起玉瓶,倒了一点药在上面,淡黄色的药液被他略显粗粝的指腹抹开。

    姚姝只盯着赵峥的脸,他的侧脸真好看,笔墨都难得描画出来,只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不同于女官纤细却力道大得惊人的手指,让她感觉如被绳索捆住一般。

    赵峥五指如青竹,掌心温度烫得她如针扎般疼的脚踝一缓,如溪流淌过。姚姝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是一股钝痛从脚踝处传来,很痛,但其中夹杂着的酥麻的感觉,却又令人沉醉。

    姚姝含着眼泪,见少年因用了力,鼻尖冒出的汗滴,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的脚踝,拇指指腹在她的肌肤上狠狠地压按着,少年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修劲而清润。

    整个殿里,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一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待姚姝的脚踝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灼热在慢慢渗入。赵峥这才松开了她的腿,旁边有宫人端过铜盆来,赵峥净了手,才用冷而厉的眼神盯着她,“不许下地,我晚上回来再帮你上药!”

    一天上三遍药呢!

    姚姝已经不再害怕了,虽然有些疼,但总比那女官上药要舒服得多,甚至她觉得到了后面,还成了一种享受,忙点头,乖巧应声,“嗯,谢谢赵峥哥哥!”

    又是一声“赵峥哥哥”,赵峥冷冷的眼神盯得姚姝全身一颤,就听到皇太妃在旁边笑着道,“哪有连名带姓喊人的?铮儿喊我一声祖母,遥遥又喊我一声姑祖母,以后你就喊铮儿是表哥好了。”

    原来,她的小名叫遥遥。

    姚姝到餐桌边,又是赵峥抱过来的,她很没有负担地喊赵峥表哥。赵峥排行老三,但她却并没有在“表哥”二字前面排序。

    吃完饭,赵峥把姚姝送回了她住的暖阁,临窗的炕上放着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姚姝坐在炕上,打开炕上的紫檀百宝嵌炕柜里拿出一个木头娃娃,送到赵峥跟前,献宝一般递给他,“表哥,你看,我涂了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比起他之前雕刻的那个原木色的木头娃娃,不知道要生动多少。藕荷色的半臂,红石榴色的裙子,乌黑的头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额黄秀眉,粉嫩的脸嘟起的红唇,双手交叉在身前,正笑盈盈地看着人。

    赵峥握着小木头娃娃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紧了,他眼中眸色越发浓,紧紧抿了唇,撩起眼皮子去看姚姝,听到姚姝在说,“表哥,小木很漂亮,很可爱是不是?”

    赵峥垂眼再看手中的小木,良久,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下午,赵峥还要回学里去。他走了之后,玉盏扑了过来,在姚姝的榻前跪下来,还没张嘴说话,就哭了起来。姚姝小小的身子够到了炕沿边儿上,伸手牵她,“快起来,你哭什么呢?”

    玉盏越发抽泣起来,“婢子没用,婢子连累小姐了!”

    她身边的人,还是喊她小姐。

    姚姝知道她说的是湖阳拿玉盏逼迫她捕蝴蝶的事。姚姝也知道,湖阳是想磋磨她,就算没有玉盏,她也会想出别的法子来。“这不关你的事,你的身子没事吧?回头我让姑祖母找人来帮你瞧瞧!”

    玉盏摇头,“沈医官走前帮婢子把了脉,婢子没事,小姐的脚……”

    她看到姚姝脚踝红肿得厉害,眼泪也淌得更欢了。

    皇太妃进来,玉盏才不舍地退了出去。皇太妃把姚姝拉进怀里,抚摸她,又用自己的脸贴贴姚姝花朵般娇嫩的脸,“好孩子,今日是姑祖母大意了,没有护着你!”

    赵峥出了宏微殿,行了不多远的路,走到大仪殿的附近。湖阳公主从一棵树下转过身来,背着手,蹦到了赵峥的面前,歪着头,笑着问,“三哥,姚姝怎么样了?我看到你把她抱进去了,你怎么对她这么好?”

    想到赵峥死了娘亲后,是养在皇太妃跟前的,皇太妃又是姚姝的姑祖母,也就能理解,赵峥为什么要对姚姝好了。赵峥是在讨好皇太妃么?

    讨好也没有用,他身上有前朝皇室的血脉,父皇也只能疼一疼他,不可能把千秋大业传给他。皇太子的位,只能是自己大哥的。

    赵峥很意外地停下了脚步,他同样双手背在身后,修身玉立,如一杆青竹,挺得笔直,眸色冰寒,落在湖阳的身上,湖阳缩了缩脖子,想伸手扯赵峥的衣袖,他却一侧身,躲开,声音也如同淬了冰一般,“湖阳,她是父皇亲自封的乡君,从五品!”

    湖阳顿时气得脸都绿了,她很聪明,当然听得出赵峥口中的警告,不由得嗤笑,“父皇封的又怎样?一个乡君而已,还是从五品,要不是我母后不在了,我要让她连乡君都当不成!”

    “也只有咱们惠妃娘娘才会稀罕一个乡君的参拜!”

    一段枯枝,不知道是被谁踩断了,发出一声脆响,谁也没有在意。

    赵峥淡淡地扫了湖阳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越过她就朝前走去,身后传来湖阳不甘心的叫声,“我哥哥是太子,我是公主,她一个乡君算的了什么?还是个……”

    赵峥突然回过头来,厉目如电,湖阳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快到弘文馆了,赵峥的脚步放慢,他身后的内侍汤圆跟了上来,赵峥问道,“都办好了?”

    汤圆瞅了瞅左右,低声回禀,“都办好了,刚才在大仪殿那里,婢子瞧清楚了,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小桩子!”

    小桩子应当是听到了公主的话,到底是年纪太小了一点,听到公主的话就沉不住气,被他给看到了。

    “嗯!”赵峥应了一声,他若不是知道那附近有大仪殿的人,他也懒得停下来听湖阳发疯。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湖阳这个蠢货就送上门来了。

    惠妃在宫中这么多年,皇后活着的时候,帝后情深,她都能够混到四妃之首的位置,皇后死了,眼看着武惠妃盛宠日浓,眼睛盯着太子的位置,想让楚王赵佑取而代之。

    赵峥唇角渐渐地噙上一丝笑意,很冷。

    汤圆走在他身边,身子抖了抖,大热的天,似乎有一阵寒风从他身边拂过。

    大仪殿里,惠妃歪在榻上,严守甩了拂尘进来,把帮惠妃捶腿的宫女撵到了一边,他自己跪了下来,帮惠妃捏着小腿。虽是净了身的人,力道还是比宫女的大,惠妃轻轻哼一声,很是享受。

    严守偷偷地觑了一眼惠妃,斟酌了语气,“方才,吴王殿下和湖阳公主路过了咱们这,还在后面竹园子旁边吵了一架。”

    “哦?”这倒是稀罕事儿,吴王一向都喜欢坠在太子兄妹的身边,怎么还有胆量儿和他们吵架了?惠妃睁开了眼睛。

    待说清楚来龙去脉,严守把话说到关键处的时候,抿了唇,不肯往下说,惠妃不乐意,凉凉地盯了他一眼,“怎么?怕我气死了?”

    一听这“死”字,严守就要松了手磕头,惠妃冷哼一声,严守只好硬着头皮,把湖阳的话学了个完整,果然惠妃的脸就铁青一般。这殿里都是她的人,如今后宫无主,她虽没有掌着凤印,后宫诸多事,皇帝还是叫惠妃在代为打理,谁也不会瞎了眼得罪了她去讨好一个湖阳。

    “呵,在本宫的殿后面说这样的话,这是在笑话本宫没她母后有本事,当皇后么?”惠妃想皇后的位置想了很多年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皇后死了两年了,皇帝都不立后。还有风声传出来,皇帝曾私底下说,永不立后了。这话一天不传出来,一天不用当真。

    大殿里,谁也不敢接话,就算是严守听到了,也只能低了头,卖力地帮她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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