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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件荒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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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体!顾名思义就是用各种方法锻炼自身的肉体筋骨,用老何的说法来讲就是修玄气主内,而炼体筋骨主外。

    而小陈凉对此的理解更是简单,就是用各种变态的方法折磨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而达到筋骨强硬的地步,就比如单身俯卧两百下,双手交替,连坐两组后继续伸举几百磅的石墩……

    从自己五年前吸纳第一丝玄气开始,老何对小陈凉要求便是每隔一日便要完成按照他的标准制定的炼体任务。

    之初对于这种用变态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的炼法小陈凉是怀着老何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后来被老何硬生生逼着做完后,之后整整一天躺在床上酸痛得动弹不得,那时候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老何是疯了。

    躺了一天之后,便被认定是疯了的老何从床上提了下来按部就班。

    小陈凉觉得不仅仅是老何疯了,自己肯定也快要疯了。

    一日修玄力而一日炼体!

    之后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小陈凉在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抗议中坚持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何制定的炼体量也在不断增加,至于从炼体的第一天到现在具体增加了多少,陈凉一直不知道,也不乐意去想,就是按照老何标准去做,然后累的半死不活地爬到床上。

    虽然说陈凉已经习惯了每隔一日的变态炼体,但是自已打心里依旧对此还是有所抵触,他都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在这么变态的训练下坚持下来的。

    之前他偶尔还会用经纶中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来勉励自我。现在的陈凉对炼体已经毫无抵触,如果不苦心志,不劳筋骨,又何来能够担任天降之大任。

    陈凉想起老何讲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有吃下去也不免仅是虚饱。

    陈凉挥汗如雨,打湿了衣衫仅仅贴在肌肤之上,极其美感的将肌体优美的线条勾勒出来。

    陈凉想起老何讲过天下不会白掉下馅饼,就算有也要提心别被打着了头。

    筋骨伸展中陈凉渐渐感觉了劳累,最先感觉到的劳累感就像白蚁食堤后的一丝裂缝,随后便疯狂般破堤涌出。

    陈凉想起在书塾中听先生讲过那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劳累之后,有股痛感侵袭全身,陈凉深深呼吸,紧紧咬住牙关,关节处开始麻木,双手中举动百磅石墩的速度也在慢慢减下。

    陈凉想起许啸那副嘴脸,想起老何那一跪!

    虽然麻木感依旧,但是仿若有一种莫名地力量从莫名处涌聚全身,额头青筋暴露,减缓石墩上下的速度一瞬间又暴涨起来。

    世间最难以阻挡住的便是时间的步伐,不知何时已听不到阔噪的蝉鸣,感觉不到焦人的灼热。

    又是一个炎夏不觉间走过,所以秋天来了,那么世间也变了,光秃秃的枝头已看不见绿意盎然的枝繁叶茂,涩青的果实在秋天来临变化了诱人的通通红,田野中曾绿了一片的小麦变化了耀眼金灿。

    然而这个秋天,还变化了一个或许对世间来说毫不起眼的孩子!

    入了秋的夜晚用凉如水来说毫不为过,外头一轮玉桂大好,果然是入秋后的月亮,带着银质光泽的月光倾斜在这方天地,甚至有种梦幻般清脆的乐响。月光轻灵地透过了虚掩的纸窗铺散在这简单的房屋里。

    小陈凉盘腿而坐在床上,银色的月光散淡在那张清秀的脸孔上。身体周遭的虚空中浮游着许多清透可见的气息,便是玄气。

    老何随意坐在小陈凉身后,只是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之后很是平淡无奇地伸出一只手慢慢贴到小陈凉的背后,随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更加严肃。

    陈凉感觉小腹内一丝痛感袭来,随之这痛感如泉涌般上来,痛感的程度更是难以表述,时而刺痛时而闷痛,但是都是极其狠烈的剧痛呀!

    月光下,陈凉那张清秀的小脸开始痛苦地扭曲起来,周遭的玄气也随之不安地躁动起来。

    入武道修玄气,要知道玄气不仅仅用以登级破境,还是作为御敌用招的气息抽换,玄气入体后有玄府容纳,所以作为储存玄气的玄府极为重要。

    玄府可以说是与生俱来,就是那些不入武道之人自打哇哇落地起体内也会有座玄府,更有极少者会有天生双玄府,那便可以说是天生的武道者,虽然说境界的突破较于常人会难上一倍,但是当境界稍高一点,便能够如鱼得水地打上消耗持久战。

    老何现在在做一件事情,一件听上去就极其荒诞的事,看上去自不必说地更加荒诞,他在给陈凉造一个玄府!

    在肉体中生生空造出一个玄府!

    天方夜谭!

    任何人听上去恐怕都会认为老何疯了,还有小陈凉也是疯了。

    然而没有人知道,然而他们正在做这件荒诞的事。

    陈凉已经忍不住肉体内那种无以言表的痛感几次闷哼出声,然后双牙紧咬,甚至咬破了舌头,咬破了嘴唇,嘴角间已经血肉模糊的恐怖吓人!

    窗外那轮皓月依旧,夜风扬起又吹去,会有几丝透过虚掩的纸窗而吹进这房间里,但是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一个在做荒诞的事情,一个在承受着难以表述的疼痛!

    很久之后,满脸惨白的老何有些颤抖地收回了手掌,然后早已浑身湿透的陈凉如同失去了重心扶持般的趴到床上。

    老何给他换了一身衣衫,把嘴角处恐怖的血痕擦拭干净,然后盖上了被子走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扇纸窗没有关,大片的轻灵月光散淡在地面上、在房间里。

    老何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外头那轮皓月,仿佛有一股思绪随着扬起又吹去的秋风飘出了房间,飘出了天地,飘越了春秋岁月,飘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