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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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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娇娇每天有朱建国特许,在他的办公室上外网查材料。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这句话很时髦,用鲁迅的话来说,就是髦的合时。孙娇娇的特别许可,大家都知道,李小兰也知道,就是常兰不知道。因此,她见到孙娇娇的一刹那,愣了,还在那天真的以为孙娇娇见自己站着不说话会自己走人。精明的孙娇娇当然知道她所思所想,因此,常兰把影子带走后,孙娇娇似是不经意的说,这常兰怎么和迟灿一样,感觉沟通能力比较差。差吗?朱建国问。感觉是。就是感觉是,感觉是就够了,当事人对一个人印象好坏,第一印象很重要。孙娇娇从朱建国的办公室里出来,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她很欣赏自己的口才,自己的一个感觉,就把常兰降低到当事人第一印象差的水准。孙娇娇就这样,在自己心机的不断提升中,欣赏着、夸赞着自己。

    今天,朱建国不在单位,他回家了,孙娇娇本来是想去孙耀先办公室上外网查材料,但是她又想,如果朱建国回来,自己什么理由去他的办公室并且理由充分的把自己安排到他的那张电脑桌后面呢?孙娇娇来到办公室,见迟灿正在看书,就说,迟灿,你把这个月的信息简报汇个总给我。迟灿也不说什么,因为,孙娇娇嘴中的简报信息都是她写的,因此,她手指头一动,就了然于胸,呈现于前。一章a4纸上,简单的写着简报的题目、发表日期和总数。

    “你再打一个报告,报告只写我们的简报篇数就行了。”迟灿坐在椅子上,身体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耳朵和手在同时忙碌着。报告写完了,最后的落款是

    迟灿。

    “这里写得不对。”

    “那怎么写?”

    “写上我的名字。”

    迟灿在落款处打上两个名字:

    迟灿孙娇娇

    “还不对。”

    迟灿重新打:

    孙娇娇迟灿

    孙娇娇恼了:

    “你站起来我自己打。”

    迟灿站起来,一条腿从椅子中申出来,另一条还戳在里面。孙娇娇把落款处删掉了迟灿的名字,打印出来。

    有这么欺负人吗?这上面的信息都是我写得。迟灿心里想。

    没有,即使这世上有这样的人,迟灿也没有亲眼见过。

    有,是现在有,这个人就在眼前,她同自己是一个办公室,每天都在对自己发号施令。

    迟灿那阳光灿烂的脸不知什么起消失了光泽,只剩下暗淡和阴影。

    “朱书记让你帮他打一个讲演大纲。”

    “朱书记没有跟我讲,我不写。”

    “朱书记跟我说了。”

    “跟你说是让你写,你的你自己写。”

    这回轮到孙娇娇脸上敷上一次厚厚的阴影和暗淡了。

    “他让我写东西会通知我的。以后你的东西你写我的东西我写,咱们各写个的。”

    “这个讲演稿就是让你写的,我把资料都从电脑上荡出来了,你把材料组织一下就行了。”

    “不组织。”

    孙娇娇想,这怎么碰上石头了?迟灿原来是自己指令的接受仪和处理器,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硬?

    今天给你个感叹号,以后你的东西是你的,我的东西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别想要。迟灿想。

    孙娇娇自己坐在电脑前,慢慢悠悠的打着字。平时她打字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是,迟灿今天的倔强,降低了她的速度,她今天的手指似乎不怎么听使唤。迟灿今天敢这样说,那明天呢?那后天呢?毕竟,许多的材料是迟灿写得,写得好坏姑且不说,就光说精力吧,每天都必不可少的简报,会消耗一个人的很多精力,会吃掉一个人的很多时间,会脱掉一个人的许多头发。但现在迟灿就是不写!本来迟灿的那只笔让孙娇娇得到了很多的方便和荣誉,现在这只笔不归自己指挥了,以后的荣誉呢,荣誉也不归自己所有了。那怎么办?孙娇娇想着自己稀疏的头发,似乎自己把这长篇讲演稿写完,就会要支付自己的很多根头发。她的头发很少,她表面虽然很得意于贵人不顶重发,但心里还是有太大的担心,如果头发脱得不能覆盖头皮怎么办?一个光秃的头顶,配上什么样的面庞,都是老气横秋加上令人恶心。孙娇娇看着迟灿的头发,心里想,她的头发怎么就长得那么密?胡思乱想僵化了孙娇娇的手指,她打了半天,一页还没有成型。怎么打得这么慢?怎么办?朱书记确实是说让自己写的。孙娇娇觉得皮囊把自己的血气压得发痛,她不知怎么样的调节。既然不能强迫她写材料,那就让她干点别的。孙娇娇拿出一分文件让迟灿送。这文件是送给朱建国的。朱建国今天不在,迟灿不知道,孙娇娇知道。迟灿想了一想,还是送吧。迟灿没有说话,拿着文件自顾自的走。迟灿走出门口,孙娇娇又喊道,“回来,我自己送去吧。”迟灿返回来。什么叫瞎折腾?这就叫瞎折腾。迟灿心里火得不行,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孙娇娇用这种小伎俩,就收获了一个没有硝烟的完胜。

    迟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气体在她的全身膨胀。她觉得自己都快从椅子上被起掀翻了,就站了起来。

    “唉,怎么停电了?别站着看,你看窗户外面的那根电线,好像线挂在树上了。你拿着拖布把去挑一下。”

    这根线永远都挂在树上。

    “挑一下?”

    这线就是挂在树上,不知是线高一点有电还是这线低一点有电。迟灿见于建国挑过,于建国站在桌子上,伸直了胳膊才能够得到。好像是这根线的哪个部位有个接头,这接头对挂在树上还是拉在下面一点很敏感。

    迟灿打开窗户,踩着椅子上了桌子。她拿着拖布把,学着于建国的样子,双手握紧,伸出她的全部的力气,去够那根电线。可那线晃晃悠悠的,拖布把快够上它的时候,它悠悠的荡远了。迟灿放下酸软的胳膊,重又举起重量,快够到的时候,线又晃悠悠的荡远了。

    “迟灿,你干什么呢?”于建国的声音。他在楼下,看见迟灿。

    “停电了,我在挑线。”

    “所有的电都停了,你挑也没有用,快下来!”

    这个正当的理由把迟灿从桌子上叫下来。

    迟灿下了桌子,觉得全身酸软。

    “以后停电就让它停着,女孩子不准上桌子上去挑线,它不是女孩子干的活,这是其一,其二,这个活太危险,我套的时候都有点害怕。”于建国走近办公室说。他把话说完,不等另外两个人有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迟灿站了一会,觉得房间的空气的密度太大了,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这时候并不知道,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是对的,因为你出了办公室,没有离开大门,无论谁有什么样的充分的理由,你都不算是无故不上班。但是迟灿忘了,她走出了院墙自己还不知道,她从院子里走出来是不对的,不对在哪儿呐,这叫无故不上班,叫做旷工,旷工一天是要罚一百块钱工资的。迟灿从二楼到了一楼,又从一楼来到了院落。空气仍然是那么的密,气流仍然是那么的阻滞。她快窒息了,她想大喊一声。她四下望了望,觉得还是不能出声,就走出大门。

    天在上,地在下,路在哪?迟灿走着,不知该到哪里去,也不知想到哪里去。她像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肉身一样,又像自己没有了骨头,只有没有力度的肉,而且肉还很松散。这没有影子的肉,寻找着没有影子的自己。

    天是阴的。

    这个法院的大门安得特别的好,二楼三楼的大多数办公室都能忘得到法院的大门。二楼上的孙娇娇目光被迟灿带到拐角的地方停住,才被慢慢的收回来。她来到孙耀先的办公室,用半面阴着的嘴脸表达着意思:

    “迟灿上班时间出去逛街。”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

    “那还说什么?”

    “是今天。”

    “是不是一会回来?”

    “------我刚才让她汇总一下简报,她先只写自己的名字,后来又非得加上她的名字。”

    “那稿子有她写的吗?如果有,加上她的名字也可以,但是你要把她的名字写到后面。”

    “你咋还这样说?”

    “那就不加。”

    孙娇娇看看时间:

    “她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可能要回来了。”

    孙耀先把脸拉长。

    孙娇娇坐下。

    孙耀先拨了个号码:

    “马上过来,我们现在去查岗。”

    林富过来,笑着说:

    “今天很多人都出去下乡了,楼里人很少。”

    “我们不定期查岗,不管人多人少。”

    孙耀先带着林富,开始从二楼查起,迎面碰上于建国。于建国心想,今天很多人都出去了,查什么岗呢?于建国心中的问号结束,命令也跳出他的嘴边。他立即掏出手机,给李小兰打电话。李小兰说,自己在办公室。李小兰又给常兰打了一个电话,常兰说在下乡。于建国给迟灿电话也打了,但是迟灿关机。“打电话你关机,抓了罚了都是天意。”于建国自言自语道。

    孙耀先和林富很快转了一圈,回来了,不只是他们速度快,还在于大多数的办公室都锁着门。

    “只抓了一个,收获不大。”

    “现在怎么办?”

    “下个通报,扣一百块钱。”

    林富是及时雨型,他很快将通报打出来,贴出去。可是,他刚刚张贴完没多久,发生了臆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