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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赵瑶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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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落走在马路中间。

    要是换做平时,一定有许多飙车族在这疾驰而过,顺便叫骂几句,而此时,这条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为什么?因为灾难。

    “咕噜咕噜……”奇怪的声音传入云落耳中。

    “谁?”

    “咕噜咕噜……”

    “是谁?给我出来!”云落小声喊叫着,脚步更快了。

    “咕噜咕噜……”

    一股寒意渗透心脏。云落惊恐地向前跑着,耳边的“咕噜”声不绝于耳,似乎,似乎离发出声音的人更近了。

    随着“咕咕”一声,云落顿觉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跌倒在冰冷的水泥地,回眸一看,竟是那双白瞳,近距离的观察,更让云落的心狠狠一抽。

    狞笑依旧不变,但多了一点戏谑。

    这是何等丑陋而可怕的怪物!

    跑,我必须跑,不能让他追上我!

    当这怪物出现在云落面前,他心头只有这一个念头。

    闪身一腿蹬在地上,抓起地上的石块向怪物丢去,也不管是否丢中拼尽全力向着前方逃跑。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脚!!!

    “放开,给我放开!”云落挣扎着,用脚疯狂地踢打这抓着自己脚踝的手,尽管他再怎么用力,那只手依旧像是钢铁巨钳一样死死抓着他。看着狰狞的头部,闻着散发出恶臭的腐烂的身体,还有那一片虚无的苍白的瞳孔,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一股勇气,他任由自己被拖着摩擦,脱下了外套,抓着一只袖子,狠狠地抽打这只怪物。

    “咕噜……”就在它发出怪声后,松开了云落。

    心中一喜,像是处于茫茫黑暗中的人忽然看到的光明,连滚带爬地向前方跑去。

    怪物的白瞳中,还是那淡漠的神色,嘴角向旁边裂开,恐怖的狞笑又布满了他腐烂的脸颊。在含含糊糊的“咕噜”中,它看着云落的脸,有一丝喜色,像是小孩看到心爱的玩具那样。

    光亮就在前方!

    马上就要得救了,马上就要得救了!

    一丝劲风吹响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但一咬牙,四肢百骸中冒出一股力量,怀揣着求生的希望,向着有光的地方跑去,他一仰头,看到的却是那张格外扭曲的脸。

    一股寒气从股锥升到了头顶,他感觉冷汗遍布了全身,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即使是儿时目睹母亲被杀都犹过不及。

    苍白的脸庞上长满因腐烂而留下的创口,狞笑是唯一的表情,眼球灰白,分辨不出眼白和瞳孔。血色的衬衫中还能看到一点点白色。

    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满了云落的身体!

    “救命,救命啊!”云落一边慌忙着躲避怪物伸出的怪手,一边大声的叫喊。

    前面,跑到前面应该就可以逃出去了!他在心中暗暗念叨。

    就在这时,他终于看清了前方的路,那就是……没有路!而那光,也不过是另一只手电筒而已,而在这手电筒周围,是残余着鲜血的残肢断臂。

    “草!”

    “咕噜咕噜……”追击云落的怪物不紧不慢地踏上了楼梯,灰白的瞳孔流露出嗜杀之色。

    看着渐渐紧逼的怪物,云落的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已经没有路了……没有什么比希望被击碎更可怕了。

    “该怎么办?”云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眼眸里充满着决绝,抡起地上的一个玻璃瓶子,朝着怪物狠狠丢了过去。可事不遂人愿。

    “啪!”酒瓶砸到了墙上,瓶碎了,散发出刺鼻的酒味,怪物退了两步。

    “这都丢不中?”云落暗骂一句,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怪物,瘫倒在了地上,无路可退了。闭上眼,等待死亡。

    “嗤!”也是同时,刀划破皮肤的声音响起。

    滚烫的血喷在了他的脸上,耳旁响起一个声音:“怎么,不愿起来?来,我扶你。”

    “来,我扶你。”

    已经力竭躺在地上的云落,微眯着眼睛,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眼前的人影,与他的脑海中一个记忆中的图片慢慢和眼前的景象融合。

    ……

    “爸爸!爸爸!”一个男孩来到了自己父亲身边这是小时候的云落。

    云天雄忍着悲痛,不着痕迹地擦拭眼角的泪水,抚摸着云落的小脑袋轻声说道:“云落,爸爸很可能要很久都不能与你见面了。”

    他狠下心来,知道自己必须要教点东西给自己的孩子。

    ……

    “啊!”

    “呀!”

    “呜呜呜呜呜……”

    无数次受伤,无数次摔倒,云落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因为疼痛而在地上赖着不起来了。

    学习武术真的很苦,每次摔倒,父亲总是笑眯眯地对着躺在地上的自己伸出手,道:“来,我扶你起来。”

    与父亲分别已经有十多年了吧,在这十多年里,云落无数次受伤,无数次跌倒,再也没有人向他伸出手,温暖地说一句:“来。”

    这十多年里,他都是咬着牙,忍着伤痛自己站起来的。苏苗变强大了,变坚强了,但是,也变得软弱了……

    他很渴望……

    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人影,这个在这十多年里唯一一个在自己跌倒时向自己伸出手的人,即便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这番举动却着实触动了云落内心深处的弦……

    云落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呦,你还真的要扶啊?”她说道。

    云落微笑的脸呆滞了,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看着她。

    “还是不是男人啊,自己起!”她冷哼一声,甩开云落的手,抱着一把刀走向前去,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那是一个清秀的面庞又带着些许英气。

    “呕——”云落像吃了翔一样看着眼前已经倒下的尸体,干呕了一阵,脸色有些发白,起身,却发现脊背已经是冷汗泠泠。从口袋中抽出纸巾,擦净脸上的还未冷却的鲜血,向站在车旁的女子问道:“请问,那个,你有水吗?”

    “哈?”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语一样,转头吃惊地看着云落,“我救了你,你竟然不先谢谢我,还找我要水?”

    云落踌躇了一阵,继而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但明显已经不是人了。”

    “还要你说?”

    “所以,我猜测这尸体的主人应该感染了什么病毒,他的血液里应该也存在病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病毒有病毒啊!”她不复刚才的高冷,慌乱地大叫,“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沾了血……对,对,要用水冲洗!”

    “嘭—嘭—哐!”随着几声打砸车窗的响声,她已经从几台名牌车里找到了一大堆水,拧开瓶盖就往头上浇。

    云落看着她,道:“喂喂,你又没沾到血,你干嘛啊?”

    “是啊,我干嘛啊?呵呵哈哈哈哈……”听到云落的话,她哈哈大笑起来,“哎呦我干嘛啊,哈哈哈哈哈……”

    你可真跳脱……

    云落拿起一瓶水,洗干净面庞,让水将身上的血腥洗去,说道:“不过我现在又推测,应该血液不能传播,因为我现在还没身体不适的反应,不过也许是因为血没溅到嘴里和眼中。”

    “哼!”她扭头向前跑去。

    “喂喂喂,别走啊!”云落看了看周围,除了手电还在工作外,其他几乎就没有光源了。一阵风刮过,风让云落打了个寒颤,捡起手电,向着那性格古怪跳脱的女孩跑去。

    也许是她故意吧,她并没有走多远,云落不久便追上了她,说道:“刚才啊,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也许就被那怪物吃了。”

    “哼,你还知道说谢谢?”

    “……”

    “喂,你叫什么名字?”

    “云落。”

    “你什么怪名字呀,听好了,本女侠叫做赵瑶,不能忘记哟少年!”赵瑶大笑着拍了拍云落的肩膀,“少年,以后姐就罩你了,来,叫声姐姐听听。”

    云落被她震惊了,失声道:“什么?要我叫你姐姐?你看起来比我小啊,你多大了啊女侠?我可是有21岁了,你成年了吗?”

    “唔……”赵瑶侧着脸看着云落,“就算你比我大又怎样,一个21岁的大男生,遇到危险了还需要一个女孩子救。”

    忽然赵瑶的脸色缓缓沉寂,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把刀,她神色警惕的看着周围。云落也同样警惕起来了,四处环顾。

    “哈哈,应该是我神经过敏了,”赵瑶将神色一收,又是那副豪爽的女中豪杰的模样。

    “呼~”云落松了一口气,“你真是,吓……”云落还没说完,只见赵瑶眼中杀机暴涨,右手的刀已经灵巧地向自己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