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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鼠妖秦白
要说出身，本体只是一根秀发，世恐怕没有这更卑微的出身了。 . . 可是她如今却超越了绝大多数同辈，抢先晋升到五重境，只凭这一点，足以让人敬畏。
而灵族另外一位绝顶天才，小石王的出身，却是尊贵到了极点。
传闻小石王还处于石胎的漫长岁月，不只一位圣人留意过这块石胎，为其赐福加持的先贤大能更是不可计数，为其诵经焚香、膜拜祈福的祭祀一直延续，从未断绝。甚至灵族内部流传着一种说法，石胎里孕育的是神灵，生来注定要成圣的绝顶人物，可以说它还没出世，受到太多关注。
小石王出世后，果然也没辜负所有人的重望，修行一日千里，从刚刚修行到晋升为同辈的至强者，一直顺风顺水，没有一丝波折，强大到令同辈天才近乎窒息。
二者只说出身的话，可谓天差地别，简直是两个极端。然而到了现在，他们却站在了同样的高度，傲立于万山之巅，俯瞰亿万同辈，这不可谓不是一个迹。
对于这样的人物，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听到悦娘这话，刘恒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悦娘说她听闻杀侯有一种看破隐匿手段的无双术，而且如今她自己“切身体会过”，显然已经深信不疑。实则刘恒哪有什么如此神的手段，之所以能看破悦娘的隐匿术，原因说白了很简单，是悦娘身怀物的缘故。
刘恒得到这神秘头骨，少说也有三四年时间了，别的用处没有发现，唯独针对物和某些宝物的时候，神秘头骨感应极其敏锐。
只要身怀物，无论藏得多么隐蔽，依旧逃不过神秘头骨的感应。
所以哪怕悦娘隐匿术法高明无敌，连小牛魔都毫无察觉，刘恒却一进场，感应到了悦娘的存在。
而很多时候，敢于隐匿跟随在他附近的人，往往都有所依仗，实力也独具一格，身宝物自然不少，甚至可能带有物，于是神秘头骨发挥了效，屡屡建功，这或许是江湖传闻“杀侯有一种看破隐匿手段的无双术”的由来。
每每想到疑似物的堂堂至宝，在自己手却沦落到这个用处，刘恒自然觉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其的玄机，他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去透露，乐得维持这个有趣的误会。这对于外人来说，不仅是一种震慑，更是一手底牌，对他好处多多。
“所以这次是悦娘出面吗？”
对于悦娘的询问，刘恒避而不答，转而反问道。与此同时，刘恒面容有意无意，扫过周围几个看似无人的僻静地方，目光别有深意。
那几个地方，都让神秘头骨随之颤动，可见除却出面的悦娘外，暗还藏着更多的强者。
悦娘闻言心生凛意，略微思忖，做出了婉转的回应，“人人都觉得妾身是女子，又是灵族，更容易在杀侯、金兄、牛兄面前赚得几分薄面，自是妾身出来了。”
显然在她看来，隐于暗处的人们逃不过刘恒的感知，索性间接坦诚，所以虽然说的是算计，偏偏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感。
刘恒和小牛魔相视一眼，俱是笑了开来，看似一团和气，他们的攻势却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妾身是女子，又是灵族”这话，悦娘点的隐晦又精巧，让小牛魔和刘恒清晰察觉到，她话暗指的是谁。
倚碧！
她是在隐晦提起，自己和倚碧同为女子，又同是灵族人，才敢说“更容易在杀侯、金兄、牛兄面前赚得几分薄面”这种话。
恰如她所说的那样，拥有这两点渊源的悦娘，只要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刘恒等人还真不好对她出手，这给了她开口劝说的机会。
否则另换一个人选，不管是谁，刘恒等人哪会这么好说话，反倒会增强攻伐曹集所率战阵的强度，生出抓紧灭了曹集所率战阵，再来攻伐新敌人的念头，彻底坏了事。
这不得不说，隐于背后的主谋们太过强大了，才能挑选出悦娘来解开曹集危局，她的确是这个局面下最适合的人选。
可相应的，仅仅悦娘几句话，足以看出这些人对小牛魔的情报掌握得多么详细，暗策划对他下手，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如此念念不忘的敌人，小牛魔和刘恒都警惕大增，生出了最为强烈的敌意。
“悦娘这薄面，不知是何模样？”
刘恒随意的问道。
曹集闻言，即便疲于保命，依旧忍不住朝悦娘望去，神情显得异常紧张。因为他很清楚，今日能不能保住自家性命，全看悦娘和其他人为了保他，愿意花费怎样的“薄面”，性命攸关，他岂能不紧张？
悦娘对曹集所率战阵越见凶险的处境视而不见，蹙眉思忖之后，凝望向小牛魔、刘恒和“金来”，传音问道：“关于藕骨转生莲更准确的消息，不知三位觉得够不够？”
听到这话，刘恒三人齐刷刷朝她看去。
小牛魔略微犹豫，露出坚决神情，“我要藕骨转生莲，也要报仇雪恨！”
他等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绝不会为了这神药而放弃了报仇，等到报完仇后，自会去继续追寻藕骨转生莲的下落，这般霸气绝对是小牛魔的风格。
但在这事，刘恒不能容许他这么胡来了，干脆直接问道：“消息能准确到什么程度？”
两人对这事的态度，直叫悦娘错愕。
因为从来前打探到的消息看，对藕骨转生莲感兴趣的应该是小牛魔才对，其他诸如金来、杀侯，并不在意，所以为了打动小牛魔，各方势力才决定用这个消息来换取曹集的小命。可结果却是，小牛魔的报仇之心更在神药之，反而他们事先认为不在意神药的杀侯立刻问出了他们最想听到的问题，显而易见对神药有多么心。
这跟他们事先的分析，彻底反过来了，出人意料。
好在悦娘不愧是绝顶人物，应变速度极快，朝刘恒露出笑容，“没想到杀侯对这神物也感兴趣，如果杀侯能劝说牛兄化干戈为玉帛，妾身这边愿意给出一个确定能得宝的消息，还有三条可能在六成以的消息，杀侯觉得如何？”
小牛魔和刘恒倏然聚焦在悦娘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人人都清楚，这种局面下，悦娘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虚假，这也是说，他们的的确确拿出了能让小牛魔和刘恒怦然心动的东西。
一个确定能得到藕骨转生莲的消息，外加三条可能在六成以的消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交易达成，小牛魔梦寐以求的藕骨转生莲，再也不需要他继续苦苦寻求，而是变成唾手可得的东西。
“这是我的事，哪轮得到你来做决定？”
那边刘恒才准备开口，小牛魔已经猜到他会怎么做，顿时怒喝开来。可刘恒根本不理会他，径直朝悦娘道：“这点消息，若不是你们货可居，根本不值这个价钱，这点咱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单凭这个想换我们即刻收手，肯定不可能，你们先把消息交出来，我能保证还你们一个活着的曹集，做不做这笔买卖，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我说话你没听到是吗？”
还不待悦娘回答，小牛魔再度怒吼，刘恒冷淡地看他一眼，依旧什么都不回应，继续盯向悦娘。
眼见交涉期间，曹集处境变得更加危急，悦娘回应也变得更快了，近乎毫不迟疑地道：“一个废了的五重境强者，毫无用处，妾身哪敢跟杀侯做这等买卖？若是杀侯真有心促成此事，还是拿出点诚意来的好。”
都是聪明人，寥寥两句话，足以让双方交换了意见。
刘恒笑了，买卖谈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
于是他不再多说，转身招呼米家三姐弟一声，随即对曹集所率战阵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这让曹集和麾下众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悦娘，可悦娘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张平静到令人难以捉摸的绝美容颜。
从悦娘面，没人能看出这笔交易是成是败，这未免叫人心慌。单单她这份冷静，看样子应该是成了，给人以无穷的信心和希望，但要是真成了，为何敌人的攻击不仅没停下，而且反倒变得更加猛烈了？
“不可能！我是曹家的一代领袖，我是五重至强者，怎么可能会被抛弃？”曹集惊惶起来，望向悦娘的目光满是怒火，“一定是你，是你故意破坏救援之事！我知道，你这等贱生种一旦得势，必然会想方设法毒害世人！”
这话之恶毒，人人心惊，刘恒都忍不住朝悦娘的方向看了眼。
试想，换做谁尽心尽力去救人，不但没有得到感激，反倒被营救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肯定都不是什么好滋味。
尤其“贱生种”这四个字，真真好似一柄利刃，狠狠刺向了悦娘最柔弱的地方。
不得不说，曹集是急火攻心之下有些失智，才会没有多琢磨失口爆出了这样的恶语。可换句话说，正是这种情形下说出的话，才更像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世人皆知悦娘的出身卑微，相大多数天才远远不如，如今跃居高位，和曹集这样的尊贵世家子平起平坐，平日里曹集等人自然对她不乏应有的客气和尊重，但今日失口一语，才能看出曹集等人心里是怎么看待悦娘的。
贱生种一词，将世家子对悦娘的鄙夷、蔑视显现得淋漓尽致。
刘恒望向悦娘这一眼，难免带着一抹嘲弄之色，分明是在问悦娘，“这是你要救的人？”
可悦娘的反应，却是超出所有人预想的平静，好像完全没听到，仅仅是美眸流光，似乎深邃了些。
刘恒见状不由有些失望，但与此同时，也给了悦娘更高的评价。
恶语临面，加刘恒有意挑拨，悦娘却太过冷静，好似一弯寒潭，不见一丝波澜。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女子，她的内心简直绝大多数男人还要强大。
“果然不能小觑天下英杰。”
无数天才在经历这次秘境盛事的残酷锤炼，都会发出这样的惊叹，刘恒此时，也不免感慨开来。
相之下，同为五重境的曹集，却显得如此黯然失色，令人不屑。
刘恒等人的合力猛攻下，看似前来营救的悦娘一言不发，好像选择了袖手旁观，曹集心志已是彻底崩塌，再没有任何风度。他一面发狂般抵抗，一面已是疯狂地破口大骂，这模样让人们彻底忘了他那儒门世家培养出来的年轻领袖的身份。
可是这样，不仅没能让他处境有丝毫好转，反倒因此变得愈发糟糕。
主阵者如此，组成战阵的其他人岂能不受影响，有人绝望，有人惶急，有人心怯，人心早涣散了。若不是大难临头，众人心知战阵一散，活命的成算必然大降，战阵恐怕已经不攻自破了。
在这个状态下，谷梁公魂相即便有逆天的战力，也顶多只能发挥出两三成。曹集三方受敌，往往顾此失彼，给了小牛魔、刘恒更多的出手时机，而且屡屡取得不错的效果，让组成战阵的儒家天才不断陨落。
人人都看得分明，千令盟战阵至此败相已现，大败已是迟早的事情。
而斜侧山峰，被曹集不断唾骂的悦娘不动如山，这么静静看着千令盟战阵的局势继续恶化下去。可是没人会忽视她，因为她出现在这里，不仅仅代表她自己。她所代表的力量，注定不会任由千令盟数百精锐白白折损在此，所以她开口喊停，也是迟早的事。
区别只在于这个度，只在于悦娘何时开口。
刘恒等人同样在等她喊停，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悦娘开口越晚越好。所以在悦娘没有开口之前，他们绝不会停手，反倒趁机造成更大的战果，借此来测试对方的底线所在。
这是另一个层面的博弈，同样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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